张义涛:我的“乔迁之喜”(散文)| 宁古塔作家网

我的“乔迁之喜”(散文)
文 /张义涛
我们的汉语太丰富了,搬家,也称之为“乔迁”,后面还带一个“喜”字,多么喜庆而吉祥。迄今为止,我共经历过5次搬家或“乔迁”,几乎每次都会“更上一层楼”,而具有“里程碑”、值得书写的历史意义。
我是1981年七八月份成家的。在计划经济体制下的年代里,人们普遍存在住房紧张的问题,更何况我是一家企业的工人,根本就不敢奢望“我有一所房子,面朝大海,春暖花开”。结婚前,就去厂行政科提出申请,人家的答复是:“排队、等待。”无奈,旅行结婚回来,只能暂时与父母同住,而蜗居在一间不足9平方米的小卧室里。是啊,单位还有许多老工人三代同居一室,更有我的同龄人,由于没有住房而推迟婚期,好歹我还有栖身之地呢。使我不由得想起著名诗人王辽生,那首《新居》里的诗句:“九平方米,我非常满意/这是我的新居/妻子嫌小,她忘记了/我们曾四海为家/唯独没有立锥之地/而这间斗室/盛满夜的温馨/也盛满日的清丽。”
然而,生活的现实,并非如“诗与远方”那样温馨而浪漫。第二年6月,我的女儿出生了。那9平方米的小屋,一家3口挤在一起,就愈加显得狭窄而紧迫,尤其是女儿夜半三更的哭闹,严重影响两位老人的睡眠与休息。多么渴望有一个自己独立生活的空间:“从明天起,关心粮食和蔬菜……”
在数次奔波于厂行政科与主管副厂长之后,1984年八九月份,厂里决定从原有旧房中进行调剂,以解决无房户的困难。然而,待分配方案张榜之后,根本就没有我的份。我随即找到时任厂长黄勇(后曾任西宁市副市长),想问个究竟、弄个明白。黄勇听了我的申诉后,当即给行政科打电话,最终给我分到位于厂区外、河西楼四层最北角的一套住房。虽然面积不大,只有二十几个平方米,一室一厅,厨房不大、厕所狭窄,但那是我渴望已久而独立的生存空间,一个真正意义的家。着实让我激动而兴奋不已,第二天就骑自行车,去水磨村的石灰窑买了一桶石灰,滴了半瓶蓝钢笔水,亲自动手而粉刷一新。尚未等墙面完全干透,就开始我平生以来的第一次“乔迁”。就这样,度过了十几个春夏秋冬,尤其是寒冬腊月,在卧室里架烤箱、安炉筒、劈劈柴、烧煤砖,即便乌烟瘴气、烟熏火燎,屋里也就十几度的样子。记得有一年春节,我两三天没有回家,竟然厕所的水管冻裂而跑水,把楼下的邻居淹了个透。我方晓得,这个房子位于西北角的“高寒”位置,让我饱受“高处不胜寒”之苦。

1996年底,我从所在企业调出,必须先交房才可以办理调动手续。幸运的是,妻子所在单位城中区教育局,于西关街小学院子内,给我们临时解决了一套十几平方的房子,过渡了3年之后,正巧赶上国家住房改革,妻子在单位分到位于七一路小学院内的一套房改房,74平方米,两室一厅,不仅带阳台与阴台,而且,前面是学校操场,后面是湟水河步道游园。无论是住房面积,还是居住环境,比以前都有了极大改善与提高。掏心说,那时,企业厂长的房子,也不过四五十平方米吧。于是,我平生第一次装修了房子,重新置办了一套家具,并花了4800元买了台21‘’的海信电视机。我想这辈子足够了,再不会搬家了。
然而,社会的飞速发展,完全突破了我的想象。仅仅住了六年多,我所在单位,在位于西山二巷内,盖起了一幢20层的住宅楼,2006年10月26日,再次享受了“乔迁之喜”。三室两厅,两个卫生间,面积足有164平方,对于我来说,简直就是质的飞跃、量的突破。但在欢心、喜悦的同时,也给我们带来了诸多不便与麻烦。就说这打扫卫生吧,每个星期打扫一次,就让人汗流浃背、气喘吁吁;尤其是逢年过节擦玻璃,更是花钱雇人都不愿意来;再说就我们老两口,这么大的房子,也太奢侈了,实在是得不偿失。幸好女儿在对面的第十二中学当老师,离我的住处仅七八分钟之距。考虑女儿上班、外孙女上学方便,再有她们即将成为4口之家,2015年2月,与女儿女婿对换,我们搬到香格里拉二期、她们120平方米的房子。这是一个花园式的住宅小区,绿树成荫、长廊亭阁、水榭喷泉、石凳摇椅,可谓是安度晚年的最佳去处。
算起来,在这几十年的日子里,我与妻子经历了5次搬家或“乔迁”。可以说,每一次都会“更上一层楼”,住房条件与居住环境,均得到不同程度改善与提高。从而永远告别那种架炉子、劈劈柴、打煤砖而烟熏火燎的日子。打开旋钮就能烧水做饭,出门即可在小区的院子里或周边街心花园里漫步、逍遥。使我们深切地感到,这些都完全得益于社会的快速发展与国力的不断增强;完全得益于改革开放,给百姓带来的实惠;完全得益于住房改革,而惠及人们的红利。
在充分享受“乔迁”带来快乐与喜悦的同时,也让我感受到一些不可回避的问题。俗话说“穷家值万贯。”尤其是像我们这样的年纪、几十年的家庭,总是有些坛坛罐罐、旧衣烂衫与放着没用、弃之可惜“鸡肋”式的东西。虽然有搬家公司,但提前需要打几十个箱包。入住之前的收拾,拖地、擦玻璃等一系列的忙活,把人折腾的几天缓不过劲儿来。所以,每次搬家,女儿女婿都会给我们扔掉许多东西。这不,为了减少打包、搬运,我早年订阅的《小说月报》《人民文学》《收获》《诗刊》等诸多报刊杂志,十几袋子,让我以26元的价格卖给收废品、拾荒者。现在想起来,让我好心痛而追悔莫及。因此,女儿三番五次让我把那几百本藏书当废品卖掉,我无论如何都没有答应而留了下来。
走笔至此,再说几句不太入耳的话吧。人的欲望,如同喝了海水一般,越喝越渴。对于住房条件与环境奢望,始终是无止境的。其实,正如有些段子说的那样,手机再贵,其他功能是没有用的;房子再大,许多面积都是闲置的。正如一位世界著名建筑设计师的墓志铭的镌刻:“我的住房面积2平方米”。是啊,我们一生真正的住房不就是一张床吗;赵本山小品有一句台词说得好:“骨灰盒才是你最后的家”。这话听起来让人有些瘆得慌而脊背发凉,却是千真万确、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事实。人生的幸福,不在于房子的面积大小,而在于你的心情。房间里有欢声笑语,再小也温馨;房间里冷冷清清而缺少浓郁的生活气息,再大也是孤苦而凄凉的,即便住玉宇琼楼、豪宅别墅、仙山圣殿,又何乐之有!吃得饱、睡得着,心情愉悦,那才叫舒心而幸福。活到这个份上,比的不是谁的汽车有档次,不是谁的住房毫华,而是看谁的身体健康而无恙,谁活得自在而逍遥。
是的,我已步入花甲有七的年龄而逐渐老去,定然不会再有“乔迁之喜”。还是借用诗人王辽生那首诗作为此文的结语:“我不幸正好属马/早已过了花甲的年纪/一切毫不足惜/这世界,我是赤裸裸地来/也将赤裸裸地去。”
作者简介:
张义涛,笔名,溢涛,网名,涛声依旧。早年为文学青年,写诗、散文、杂文、随笔之类的文字,有过媒体记者的经历。祖籍山东威海,现居青海西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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