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山之旅
赵月桂
8月11日，忙里偷闲，应朋友之邀，再加上老公的鼓动（我平衡能力差，提起爬山便胆战心惊），我们随一群好友踏上了香山之旅。香山在太白山之北麓，有“小华山”之美誉，早就听去过的人说香山之路漫长而陡峭，一般人是很难爬上去的。老实说，因为膝盖一直不好，对自己能否登上去，我心里一点儿信心都没有。汽车把我们送到了小法仪乡讲渠村的山口，步行登山开始了。所谓的上山的路其实是爬山的人在溪边踩出的羊肠小道，或淹没在杂草丛中，或堆满了大小不一的石块。开始的羊肠小道，虽凸凹不平但还算能走，可是一遇着河道我便两腿发抖，总怕掉到河里——我的平衡能力太差了！但是也没有什么好办法，我是个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的人，一直逞强走在前面。植被很好，两边的山上长满了树，正直盛夏，树木郁郁葱葱；鸟儿的歌声在山谷中回荡，举目四望，却很难看到鸟的身影；溪水清澈见底，走累了，以手当杯，捧起就喝，好甜！山里边很是幽静凉爽，我一边走一边欣赏着沿途的美景，心想：这样的路走个五六个小时，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。两个小时以后，我们停下来休息，准备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能。同行的陈先生是个热心人，他给我们煮咖啡喝，我本来是不喝咖啡、茶什么的—–喝了睡不着！但是考虑到还要走很远的路，怕自己撑不住，我就喝了些咖啡。一边喝着香甜的咖啡一边吃着自己准备的煎饼卷青椒土豆丝，我觉得特别香。休息的时候，同行的男同志都说周围垃圾太多，要收集起来烧毁，我们都说好。可是天阴沉着，山里本来就很潮湿，火怎么也燃不起来。怎么办？轮流用嘴吹，火终于燃起来了，可是一碰着潮湿的小木棒就又灭了。这时候发生了让我们都很惊叹感动的一幕—-陈先生趴在乱石堆里，使劲地吹呀吹，直到火烧旺了才停下来。他的手因为捡垃圾弄脏了，脸上也满是烟土，眼睛被烟熏得直流眼泪，可他一点儿也不在乎，真让人钦佩。接下来每次休息，他们都会把周围的垃圾收集起来烧掉，看着变得整洁的河道，我有太多的感慨：看似平平凡凡的他们，身上也竟有那么多令人钦佩、感动的地方，不知道那些乱丢垃圾的人见此情景，会作何感想？下午三点半左右，我们一行人到达了漏风崖。庙宇是破破烂烂的几座房子，门用铁丝缠绕着拴着。我们打开门，虔诚地对着佛像跪拜，我心里默默祈求上苍能保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，保佑孩子们事业有成。原本计划在此住宿，可这儿连个住庙的人都没有，怎么住？再加上陈先生说漏风崖距北香山最多两个小时路程，我们商量后决定继续向上爬，晚上住北香山，给明天下山留足够多的时间。接下来的这段路——从漏风崖到北香山，属拔高路段，我又是气喘吁吁，又是汗流浃背，但是没有办法停下来休息—-没有平坦的可以坐下来休息的地儿。这段路我几乎是手脚并用才爬了上去，好在这段路并不是太长，一个半小时后，我们便到达了北香山顶。终于看到有人活动的迹象了：小庙周围的空地上种着菜，西红柿红彤彤的惹人爱，豆角菜又嫩又鲜，小青菜更是绿得让人眼馋—-晚上有饭吃了，我一下子就来了劲儿，可是我马上就失望了—-本想找个水龙头洗一洗被汗水浸湿的毛巾擦把脸，可是老公制止了我，他说桶里的水是住庙人的生活用水，我不能这样浪费！我四处走了走看了看，发现桶里的水的确是收集的雨水；想想也是，我浪费了这珍贵的水，万一天不下雨，他们可怎么生活？大家陆陆续续上来了，我们照旧是磕头上香。和住庙的老张攀谈，我们知道他一个人住在这庙里。天哪，方圆几百里，群山叠翠，云雾蒙蒙，他竟然一个人住在这里！没有人跟他说话，也没有人陪他吃饭！他独自一人看日出日落，听鸟鸣泉声，呼吸着山里清新的空气，过着“采菊东篱下，悠然见南山”的悠闲日子，是惬意浪漫还是孤独无奈？我没有问老张，他似乎并不愿意跟我们多说话。虽然才六点，可是考虑到山上晚上是没有电的，所以我们还是决定先解决吃饭问题。经过协商，老张同意我们住在这儿，同意我们自己做饭，我们决定做面条！说干就干，男的准备床铺去了，我们三个女的也分了工：我和面，她们俩一个洗菜切菜一个生火。没有想到生火竟然成了最困难的事，没有办法，我们又请来了陈先生—-我们这个队伍中大家公认的能人，他一通鼓捣，把自己也弄得满脸的灰尘。一个半小时后，扯面总算做好了，虽然没有辣椒，但大家依然吃得津津有味，还夸我们三个女人能干。山里的夜似乎来得特别快，不到七点半，屋子里便看不清楚了，我们急忙收拾好碗筷，围坐在院子里聊天。同行的孙先生想得周到准备得充分，他从旅行包里拿出了油炸花生米、豆腐干、泡菜什么的，竟然还有酒，我们一边吃一边聊天，享受着没有电、没有网络，没有手机信号，远离现代文明的生活，我似乎回到了小时候，跟妈妈坐在院子里看月亮……月亮升起来了，那么亮那么圆；星星在深蓝色的天幕上眨着眼睛；四周静悄悄的，没有一点儿声音；我们竟然看到了久违的萤火虫，它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飞呀飞……大家生起了篝火，围着篝火又唱又跳又笑，每个人都忘却了尘世的烦恼—-在这个只能远眺城市万家灯火的地方，尽情地享受生之快乐！也许这才是真正的生活，放下烦恼放下假面具，还一个真实的自己！我们把能记起来的歌曲唱了个遍，从《红星闪闪放光彩》到《红军不怕远征难》，从《我的中国心》到《桃花盛开的地方》，从《鸿雁》到《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》……每个人都在唱每个人都是那么快乐，真正的快乐！这个晚上注定是我这一生的唯一，它带给我的快乐和震撼我永远也忘不了！这个晚上表现最活跃的还是孙先生，他唱起歌来总是那么投入!他的一曲《亲口口拉手手》唱得那是一个美，他虽然没有王二妮云飞的音质美，但他的情绝对比他们俩真、深！难怪他在家里唱这首歌时他老婆会骂他呢！“夜半三更吆盼天明，寒冬腊月吆盼春风，若要盼得吆红军来，岭上开遍吆映山红……”夜已经很深了，他们还在唱；虽然走了一天的山路，我竟然也了无睡意—-可能是喝了咖啡和茶的原因吧！明天还要赶路，不想睡也得睡。被子潮乎乎的还有一股酸酸的汗味，没有办法洗澡身上也粘糊糊的，我躺下了可是怎么也睡不着。听着他们打呼噜的声音，等着天亮……
作者简介
赵月桂，女，高级教师，宝鸡市教学能手，1985年7月毕业于陕西省凤翔师范学校，热爱文学。三十多年来，她先后在《陕西教育》《宝鸡教育》《教师报》《小学教学报》《语文研究与教学》等报刊杂志上发表诗歌、散文、教育教学论文80余篇。《秦川》杂志签约作家。秦川文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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