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永莲:想念妈妈

想念妈妈文/薛永莲
妈妈的样子有些模糊,可是提到她,我仍会流泪,仍会心痛,我的悲伤从失去她开始。
在我很小的时候,她身体多病,常常要留下我出外看病。黄昏去村口等那辆吱吱扭扭的马车便成了我最幸福的时刻,远远看到神情哀伤的父亲和疲累的妈妈,我是雀跃的。我不懂妈妈病得多严重,只是盼望着她能在自己身边。她很少抱我,可是当我疯玩快要跌倒的时候,她总会惊叫着我的名字。现在想想,她也许真的想永远抱着我,却无力、软弱,她的眼里就只有我。我天真无邪的笑也许带给妈妈的是一丝欣慰和万分难舍吧!
年轻的时候,妈妈是一条街性格最温顺,而又自爱、自尊的姑娘。她从小和父亲一起长大,尽管早已深深爱上了父亲,却从没有想父亲挑明,眼睁睁看着父亲娶了别人,她曾打算一辈子不嫁人。父亲的第一次婚姻因女方对家庭不忠而走向失败,离婚后的父亲情绪低落,而妈妈却是雀跃的,她拒绝了所有媒人的提亲,鼓起勇气告诉姥姥自己的心意,却遭到强烈的反对,绝望的妈妈以绝食抗议。妈妈的事传到父亲耳边,父亲很快凑足了聘礼去提亲,拗不过自己的孩子,姥姥只能点头同意,却要了当时天价的彩礼。
婚后妈妈的生活是幸福的,她和父亲勤勤恳恳,凭借自己的双手很快还清了外债,把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。她生育了我们姐弟几人,可是她的身体却出现了问题,日渐衰弱。妈妈的生命很短暂,她却活得比别人幸福满足,她找到了自己爱的人,而这个人我的父亲也非常宠她,爱她,对她百依百顺。父母幸福,儿女们也非常骄傲,我总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小公主,感受着他们的甜蜜,也无忧无虑的成长着。
妈妈喜欢给我梳长长的小辫子,两条小辫子编来需要花很长时间,而那时我最怕的就是她拉着我梳头,尽管梳子在我头上温柔的划过,可我贪玩的心却早已飞到了门外。妈妈的手巧,她的手到之处我都会被别人羡慕。麻花辫,带着飘带的花衣服,挎着五颜六色的花书包……,她干不了重活,但油灯下纳着厚厚的鞋底,缝纫机旁堆着我们的衣裳,在当时让好多人艳羡。
那是一个天气阴沉的午后,我正在屋外踢毽子,妈妈躺在父亲的怀里微笑的走了,她说一辈子知足了遇到了父亲,当时他们就那样一直拥抱着只有彼此,听到父亲悲恸的声音,我被人推来跪在她的头前,我不相信她就那样走了,也许她只是睡着了。可当她的棺木被拉走再也没有回来的时候,我哭得昏天暗地,我终于明白,我已经永远失去她了,我失去了我的妈妈,失去了她的目光,她的专注,这世界那个爱着我的人再也回不来了。
在那个冬天妈妈走了,从此,我便喜欢上了冬天,仿佛能等到她回来一样,我喜欢在洁白的世界里静静的待着,那一片片飞舞的雪花拂过我的脸庞,像妈妈的手,温柔微凉,我的悲伤与孤独也日渐增长。白茫茫的原野,那久违的车辙声却总是在耳畔回响,雪花湿润了我的衣衫,也湿润了我的心房。这个世界喊一声妈妈对我都是奢望,不知道妈妈离开时是怎样的痛,我想如果我是绝望的,那她该是怎样的痛彻心扉,真想让她少一些痛,可是今生却再无可能。
作者简介:薛永莲:一个热爱生活的音乐老师。蔚县作家协会会员。闲暇之余,喜欢读读诗,偶尔记录一下自己的心情。希望和志同道合的朋友们一起成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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